程遇又是盯着她的脸，沉默不语。
胃里的抽疼让谈意晚整个人都很烦躁，几乎没什么耐心，紧抿着嘴唇道：“我挺不能理解你的所作所为，不喜欢我还要来关心我，怎么，你是嫌我不够缠着你，非得要我对你死缠烂打才能证明你的魅力是么？”
“还是因为你看到我现在这副无家可归的样子，觉得我可怜？”
她看着程遇，一字一顿的道：“大可不必！我不住了，马上就走。”
她说完就直冲进房间里换衣服。
再出来时，程遇坐在沙发上抽烟。
她背着书包，一声不吭的往门口走。
程遇站起来道：“我送你。”
谈意晚没拒绝。
她不熟悉这里，而且这个时间点也确实不好打车。
程遇将她送到了最近的快捷酒店。
从出门直到她下车，两人之间再无任何交流。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生气，胃里越来越疼，最后竟然还升起一股子反胃的感觉，但是胃里又实在没什么东西可吐，谈意晚蹲在路边呕了半天，也只是吐了些酸水出来。
强撑着去办入住，等了半天竟然等来工作人员告诉她她的卡被冻结了。
因为身体上的不适，一开始她没想到那么多。
结果几张卡一一试下来，无一例外，全部已经被冻结。
她这才意识到，看来谈海洋这次是来真的了。
但是她已经疼的连骂都骂不出来了。
索性微信里还有一些钱，先只交了一晚。
刷卡进了房间，谈意晚往床上一倒，疼的蜷起身子，再也提不起一点力气来。
昨天发生的一点一滴，她都没精力去想了。
……
程遇再回到自己的公寓，将近凌晨两点。
他没有第一时间下车，而是点了支烟，透过降下的窗户看着外面浓重的夜色，想起了往事。
对程遇来说，当时送那个女孩儿去医院只是举手之劳，他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即使两人在十几分钟之前才因为没敲门的事情发生了点小口角，但当时在他看来，其实也算不上摩擦，顶多是争了两句。
当时他已经是二十七岁的成年人，对一个在上高中，才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儿丝毫没有邪念之心，即便是当时形式所迫，他无意看到女孩儿的酮体，但他发誓，当时绝对没有产生任何非分之想，他的理想型，绝非是一个没有成年的小丫头。
而且还是个脾气不好的。
那天刚把人送去医院，他就接到宋凝的电话，她远在大洋彼岸，那时候正是深夜，她隔着电话兴奋的告诉他，她在异国他乡找到了真爱，是个地地道道浪漫的法国男人。
她要跟他分手。
那一刻，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两人从大学开始确立关系，当初交往，还是宋凝主动对他提出来的。
他们两家是世交，彼此知根知底，宋凝人长的不错，性格也不错，他父母也挺喜欢，在那之前他从没考虑过感情上的问题，所以当宋凝提出来要跟他交往成为男女朋友的时候，他没想太多，只觉得她可能是个适合的结婚对象。
在一起之后，他们还跟以前一样相处，只是偶尔多出了一些两人以男女朋友名义出去约会的时间。
只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吃饭，要么约着一起去图书馆看书。
早之前，宋叔叔宋阿姨就有送她出国的打算，只是后来知道他们在一起之后又改变了想法，觉得让宋凝待在国内完成学业，然后跟他结婚就挺好的，但是宋凝本人却很想去体验一下国外的风土人情。
那时候由于他们正在谈恋爱，于是宋凝问过他的想法。
宋凝了解他，知道他不会以两人感情的名义要求她留下来。
确实，他对于女朋友即将要远去他国的消息，听了之后，也并没有因为要面对几年异地恋的不舍。
宋凝准备出国的那段时间，他正备考研究生，如果顺利，后期再往上读博，他就能满足父母的心愿，留到大学里当个老师。
宋凝到国外之后，刚开始是给他一周打三次电话，后来一周一次，再后来一个月一次，再渐渐的，多久一次他已经都没留意了。
他不是没有感觉到什么，只是宋凝自己不说，他也懒得去问。
在宋凝打电话来跟他分手的前一天，她还在电话里跟他说想他了，想立刻飞回到他身边，法国下了雪，很冷，在那边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她感觉很孤独。
她问他什么时候能去法国看她，他当时并没有给一个肯定的答复，因为他自己也不能确定假期时间，只说假期就抽空过去。
只是他没能等到假期，宋凝第二天就跟他说了分手。
在电话里，他什么都没问，只说好。
对当时的他来说，思想远没有现在成熟，他必然对宋凝不是爱，但是日久相处的好感是有的，况且她当时名义上还是他的女朋友，却移情别恋一个法国男人，这对男人来说，是一种侮辱。
他心情算不上好，纵然觉得生气，也还是答应宋凝的请求，先暂时不告诉双方父母他们分手的消息，等她找到一个何时的时机再坦白。
那天之后，他的生活还是跟往常一样。
又一个周六，他准时去做家教。
答应教何诺，还是因为宋凝拜托他的。
何诺的姐姐，是宋凝关系不错的大学同学。
那一天他去了之后，没看见何诺，倒是在她房间又见到她那个女同学。
小丫头又在打游戏。
他问：“何诺呢？”
小丫头头都没抬：“约会去了。”
他一向觉得做人最基本的诚信就是守时，所以他从来不会迟到，不管何诺那个小丫头学习成绩怎么样，至少学习态度应该端正。
他当时听了有些不满，便说：“如果她不想补课了，就跟她父母好好商量一下，下周我就不过来了。”
他不闲，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压根心思不在学习的小丫头身上。
他没有何诺父母的电话，说这句话，是想让眼前这个小丫头转告给何诺，这几次他看得出来，她们关系不错。
那小丫头却把手机一放，说：“她就是因为不想让她爸妈知道才让我替她过来学的。”
替？
他皱眉，学习这种事情让别人替有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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