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审判日（上）
一夜之间出现在街头巷尾的告示，成为了德玛西亚民众们热议的话题。
“皇帝的未婚妻竟然是魔法师？！”
“拉克丝小姐怎么可能是魔法师！”
然而，这样的议论仅仅持续了一个上午，嘉文四世皇帝就宣布，明天上午，将会在正义广场，公开“击碎那些用心险恶、毫无道理的谣言”。
嘉文四世显然听进去了赵信的话，决定找塞拉斯谈谈。
这是塞拉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嘉文四世。
盖伦还特意带上了塔里克和张扬，还有菲奥娜，陪在嘉文四世身边，作为护卫，以防塞拉斯暴起伤人。
会面的地点安排在审讯房里，塞拉斯几乎被铁锁拉成了“大”字形，吊在房间的半空中，只有双脚勉强能挨到地面。
此时塞拉斯的注意力全都在嘉文四世身上，并没有发现后面那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里，有一个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吉克·贝尔。
“狗皇帝！”塞拉斯倒也算是条汉子，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愿向嘉文四世低头。
嘉文对于这种辱骂却不在意，慢慢地说：“我是找你帮忙的。”
“狗皇帝！”
“这次，德玛西亚需要你。”
“哼。”塞拉斯轻蔑地发出哼声，竭力把头扭向一边，不看对面的嘉文。
“明天，就是你的死期了，你还要什么想要说的吗？”嘉文四世说话挺有技巧，先施加心理压力，再提出条件，这样谈判会进行的顺利一些。
“只可惜，我看不到你和那个福斯拜罗的杂碎的死期了！”塞拉斯不依不饶。
他心里也清楚，自己一个重型犯，被处死，是随随便便的事情，不需要一个皇帝来亲口告诉他。
有些奇怪，但他嘴上不饶人，无论死不死，先过了嘴瘾再说。
“福斯拜罗的杂碎？什么意思？”嘉文四世的关注点很奇怪，他也知道，这些魔法师对他是痛恨透顶，但福斯拜罗人怎么回事，他还没听说过。
盖伦早就已经调来了塞拉斯的案卷，里面有关于那个福斯拜罗士兵滥杀无辜的控诉。
但是当时一直没有处理。
嘉文四世大概看了看，心里有了谱，不就是个杀良冒功嘛，按律当斩。
便说道：“我的死期，你是永远都看不到了，但那个福斯拜罗人的死期，倒是有可能看到。”
“你什么意思？”塞拉斯猛地转过头，他的眼睛亮亮的。
“我的意思是，只要你愿意帮助德玛西亚做事，那个福斯拜罗人，也可以死。”
“呵，傻子才会相信你说的鬼话！”塞拉斯冷笑道：“你说他死了就死了，全凭你的嘴，我凭什么相信？”
“那你想要什么？”嘉文四世问。
“亲手把你那高贵的尸体，扔进最恶心最肮脏的下水道里！”塞拉斯吐了口唾沫，恨恨地说。
对于这样的诅咒，嘉文四世并不生气，也不能生气，因为他现在有求于塞拉斯。
嘉文四世想了想，正色道：“我可以给你活着的机会，甚至是活下去，亲手把我的尸体扔进下水道的机会，但是，能不能把握住，我就不知道了。”
塞拉斯没有说话，他没搞明白究竟是什么事，能让这个皇帝这样让步。
“明天，将要在正义广场对你处刑，我要你做的事很简单，我会拉一个人上来，是个女的，你去鉴定她是否是魔法师就行。”
“是谁？为什么？”
这种事自己不是经常干吗？为什么专门要到正义广场去做？塞拉斯还是没有想通。
“是谁和你没关系，那个女人对我很重要，对于德玛西亚也很重要，没人希望她是魔法师。”嘉文四世半遮半掩地说，“所以该怎么说话，你懂了吧？”
塞拉斯当然懂，估计是嘉文四世他母亲，被人说可能是魔法师，嘉文四世不想烧死自己妈，于是决定公开让自己鉴定。
更何况，自己也是个罪犯，即将被处死的罪犯，自己如果说这个女人不是魔法师，那就真的不是魔法师。
谁会怀疑一个将死之人的话呢？
这招挺高明，年轻的塞拉斯不由得发出了感叹，能想出这个招数的，一定是高人。
“我凭什么要帮你这个忙？”塞拉斯反问道。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对于塞拉斯来说，可能没有那么重要。
比起这件事更重要的，是嘉文四世刚才表达的意思，就是“给你一个亲手杀死我的机会。”
这可很有诱惑力。
“凭什么？就凭你想把我扔进下水道。”嘉文四世微笑着说，“说明白吧，只要你答应我，按我说的做，我就给你活的机会，至于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再听不明白，就是傻子。
塞拉斯虽然年轻，但不傻。
但也太年轻了。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吉克·贝尔的声音：“答应他。”
塞拉斯一惊，抬头扫视着嘉文身后的几个士兵，果然在人群之后，看到了熟悉的双眼。
“你……你怎么也……”
“你就说你考虑考虑，我们给你想办法。”张扬说道。
“我们？”塞拉斯听到这个词，又惊又喜，想必面前的吉克·贝尔，能从死囚变回成士兵，和“我们”的关系不可谓不大。
想想，对于一个死刑犯来说，特别是死到临头的死刑犯来说，最大的诱惑是什么，当然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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