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一个外人也比我重要么
桂熙从小婵嘴里也听说了，妍若有时会在白日里找过来，每次都是穿着公子衣裳，找着阿灿，两人要么在屋里头说话，要么出去游玩，样子颇是亲密。
小两口就这么交往上了？
那阿灿，什么时候去提亲？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和人交往？
“阿灿，你何时去提亲？”
“提什么亲？”
“你和妍若可是好上了？”
“莫瞎说。”
“不曾好上，人家小姑娘日日来找你？”
“什么小姑娘？她不是一个小公子么？”
他假装糊涂，推得一干二净。妍若穿着公子的衣裳，他若说他不知她的姑娘身份，桂熙也无从辩驳。
“妍若是个女孩子，你若没有提亲之意，可别污了人家名声。”
“不用你操心。”
问得烦了，他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头，做了一只缩头乌龟。
桂熙怎么也扒不开，无可奈何：“早知便不帮你去约她了。”
他在被子里头闷闷地回了一声：“是你自己要约。”
还不是想撮合他俩，如今倒是撮合上了，阿灿也把她这个媒人踢一边去了。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放心了，阿灿还是喜欢女子的。
年关相近，虽然天气寒冷，街头上的人群还是多了起来，要置办年货，买新衣，添新件。
桂熙的巡逻任务也重了，人一多，事就多，小贼们也出动得要勤些，他们也要有银子过年。每当抓着小贼时，她总是会想起福来，也不知那个做贼的小乞丐如今怎么样了。
不管怎么样，她跟福来也算是同吃过一碗牢饭，难兄难弟。若是他跟了安如玉，想必此时的日子过得要比她舒服多了。
她大冷天的，还得在街头受冻，有时嘈杂的事情一多，她还得挨饿。
纷纷纭纭的人群里出现了妍若，她粉面含春，一身水绿锦袄，湖蓝披风，耳边一双碧玉耳环，头上一根红珊瑚金簪，万绿丛中一点红，格外出挑。
“哗。”
桂熙站在她跟前惊叹，她竟比以往见着的任何一次都显得风姿绰约，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竟显出成熟女子的风情来。
翠袖见她盯着自家小姐看，赶紧把她拉到一边，悄悄问道：“小捕爷，你家哥哥什么时候来提亲？最近老爷夫人在商量小姐的亲事呢。”
“哦，可曾说定？”
“以往老爷夫人总觉着小姐还小，把媒人都拒之门外。最近小姐有两次偷偷出外被夫人逮到了，听说老爷夫人要抓紧时间给小姐挑个好夫婿，早些嫁出去。”
“她被逮到了，老爷夫人未曾责罚你？”
“怎么不曾？挨了好几个板子呢。要不是小姐要死要活地保下我，你这会儿也见不着我了。不说了，你赶紧跟你哥哥说，要么来提亲，要么不要来找我家小姐了。”
“是你家小姐自个来找我哥哥的。”
翠袖被倒打一耙，瞪起眼睛有些生气。
桂熙赶紧服软：“好好，我回去便跟我家哥哥说。”
妍若今日穿着女装，不太方便跟桂熙当街闲话，站在一旁等着翠袖，头上的红珊瑚金簪微微一点一点，两颗翠玉耳环也微微晃动。
仔细看，是它的主人一双小脚在不安分地轻轻跺动。冬日里，站久了难免脚会冷。
“你快回吧，别冻着妍若小姐了。”
“好，你记得跟你哥哥说，三全街有个张媒婆，你们可以托她来说亲。”
妍若和翠袖走开了，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容家在京城，阿灿如今在桃河县也只有她一个妹妹，即便他愿意上门提亲，也得先禀报了父亲，这一来一去，少说也得过了年才有个音信。再等容家上门提亲，这得候到什么时候？何况主母不是阿灿的亲生母亲，她会不会管他的亲事也不好说。
当初想着撮合他俩时，怎地想不到这些呢？
不如让陈遣农充当说客？总比那媒婆说的话份量要足得多。
先问问阿灿的意思。
晚上，小婵家里。
“阿灿，今日我在街上碰着妍若了。”
他平平淡淡：“哦。”
“你和妍若如今交往得如何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听翠袖说祝老爷和夫人在忙着张罗她的亲事，你若想娶妍若，这两日去提亲如何？”
“怎么提？”
“我让陈总捕头替你上门说亲，祝老爷总归要买他几分面子。”
“陈遣农么？他又不知晓我是谁，怎么会替我当说客？”
“我跟他说......”
她止住口，怎能让陈遣农知晓阿灿的存在？她不好容易将陈遣农的视线引往了安如玉，一旦他知道了阿灿，难免会怀疑上他。
何况，是他捉住了小五，小五才服毒自杀。这些，她都未告诉阿灿。
她的楞怔落在容灿眼里。
“当日是谁捉了小五？”
“什么？”
“小五的武功，一般的武人捉不住他。桃河县的那些捕快，即便是那捕头陈安，我看着也不过花拳绣腿，不过尔尔。那日还有谁在场？”
“我，怎会知？我不在场。”
容灿凑近她，冷冷地盯着她：“怎么，在你心里头，一个外人也比我和小五重要么？”
他的眼里又积聚起瘆人的黑气，仿佛下一刹那他的手便会掐住她的脖子，把她的灵魂拖到无底的黑暗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不，不是......我只是......不想你出事。”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冰冰凉凉：“你是觉着我没本事？”
“自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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