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没立刻回她，只是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我没办法走工农兵推荐。”
对哦，裴然的爸爸……
叶绵再想想自己，额，似乎也没办法。
怪不得原主没上大学，高中毕业就当知青下乡去了。
放学后，隔壁班一个男生拦住了叶绵。
“叶绵同学，请看一下这封信。”男生红着脸，低头不敢看叶绵。
叶绵对这类每个月都发生的告白事件差不多免疫了，后退几步，“我不看。”
男生一脸受伤，“为什么？”
叶绵：……烦.jpg
还能为什么，不喜欢啊！
裴然站在叶绵身边，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知道她不会回应这些人的告白。
只是这次却似乎有哪里不同了，他听到她不掩笑意地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裴然猛地盯向她，少女笑意盈盈，她似乎想到了喜欢的人，脸上绽开带有些许克制的笑容。
无比刺眼。
裴然眸光一沉，兀自抬步离开。
叶绵看他走了，跟那位同学说了声便赶紧追上，皱着眉头，不满道：“裴然，你干嘛突然就走啊！”
裴然停下脚步，目光紧紧盯着她，“你喜欢谁？”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不该这么冲动的。
叶绵怔了一下，忽然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那是故意说的，不那样说他都不死心啊。”
她眼含笑意，仿若春天的暖阳，裴然表面平静地看着她，心情却似是被安抚般的快乐，他轻轻“嗯”了声，“我们是学生，要以学业为主。”
叶绵：“……”我信了你的邪。
*
家里两个孩子关系好起来，叶建华也有些欣慰，他看了眼自己桌上的几本书，想到裴然平常没事也常看书，便挑了几本给他看。
裴然看到那几本书，眼睛都亮了，那几本都是绝版书，只有极少数爱书人才有的，内心微暖，裴然谢了叶建华，“谢谢叔，我看完就还您。”
叶建华慈爱地看着少年，“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长辈给晚辈点东西，有什么好谢的。”
话虽如此，谁又不喜欢礼貌的孩子呢。
对面的房门打开，叶绵钻出一个小脑袋，目光炯炯地盯着叶建华，“爸，那我呢？你也不用给我书，给我钱就行。”
叶建华顿时脸都黑了，“你要是数学能给我考及格，我肯定给你。”
叶绵扯了扯嘴角，“你还不如干脆说不给。”说完，她生气地关上门。
系统化形成猫蹲在她的床上，“绵绵，裴然在你门口站着。”
叶绵摸出铅笔和纸在画画，无聊的日子总得需要点东西来消遣，她极为敷衍地回道：“他要干嘛。”
系统嘿嘿笑，“观他耳尖微红，欲言又止，欲敲门又不敢动的样子，不会是要告白了吧？”
叶绵手上一顿，刚画好的小猪佩奇被画出一条突兀的线，她不慌不忙地拿了橡皮擦掉，“他不敢告白的。”
好歹还有叶建华在呢，裴然敢告白，原主她爸第一个先把他赶出去了。
裴然确实没有想告白，他站在叶绵门口，只是想问，晚上要不要去看电影。
只是在他下决定要敲门之前，叶建华边围好围巾边走过来了，“裴然啊，你叫一下绵绵，我听人讲今晚公园那边组织放电影，听说是放的《卖花姑娘》，我们早点过去看，说不定能占到个好位置。”
裴然愣了愣，点头，“好。”
叶绵也想看看这个时代的电影，便跟过去看了。
夕阳西下，幕布已经撑好，大家都争着要坐靠近放映机都位置，到场时观众已经很多了，但好在还有位置，等到开始放正片之前的新闻记录片时，公园已经很嘈杂了，甚至有一些青年混混跑到附近打群架，逞威风。
影片讲的是30年代卖花姑娘一家的悲惨故事，看到一半的时候全场都安静了，只有偶尔的抽泣声，叶绵没认真看———帧数太离谱，看不下去。
她悄悄看向裴然，发现他也没在看，借着公园的光正在低头看书。
再看叶建华，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叶绵：“……”
裴然注意到旁边人的视线，把书合上，低沉了声：“你不看吗？”
叶绵叹气，“不喜欢。”
帧数太低了，她这双眼睛已经被未来的高科技给惯得看不下去这样低帧数的电影了。
裴然默然，放在书上的手微微收紧了，原来她不喜欢。
……
转眼又是一年除夕，裴然和叶绵也都读到高二了，再读完下学期，就正式高中毕业了，顺便一提，裴然很久之前就拿到正式学籍了，所以毕业时也会拿到毕业证。
吃饭时叶建华高兴地和裴然说了个好消息，大意是说中央在调查过去的事，近几年的瓶反力度也大了，裴然的爸爸不出意外也会顺利得到瓶反。
叶绵看着高兴的两人，陷入了沉默。
再过两个月，叶建华会被巨报，然后下放到偏僻乡里受苦。
果然，开学两个月之后，裴然突然被老师叫进办公室，出来后叶绵故作浑然不觉，“老师叫你干什么？”
裴然浑身一僵，喉结微微滚动，空气似乎凝固了般，身边的人还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他深吸了口气，刚要回答，便听见少女不满的声音，“不想说就算了。”
他抬眸看她，她已经没了刚刚的情绪，双眼亮晶晶地朝他挥手，“我今晚去小荷家，你让爸爸不要做我的饭了。”
对身后的视线故作不知，叶绵冷着脸，边走边问系统：“现在知道是谁了吗？”
一开始问巨报人是谁时，系统只道剧情里没有细说，所以不清楚，现在事情发生了，总该知道了吧？
系统磨蹭老半天，憋出来一个名字。
叶绵顿时停住了脚步，眼里是不可置信。
下一秒，她抱着课本跑回家。
回去的时候，家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地的狼藉说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叶绵红了眼，眼泪欲落不落，听到身后传来声响，她回头看，“这是怎么回事？”
同一个家属院的邻居们都出来看了，一个个叹息着。
“怎么老叶也……”
“嘘，小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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