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灵冷冷道：“你就是个蠢货！”
甘英英道：“不过他们说中气真术需要两个人修炼，采阴补阳，采阳补阴，阴阳互济，而他们道士是阳，女冠属阴，只需脱得一丝不挂，如胶似漆，干柴烈火，一时三刻就能炼成，我便也觉得不可信。”
空明洞天弟子着实没想到甘英英会毫无不留地和盘托出，笑得前仰后合。
朱念目露寒光，扫向一干空明洞天弟子，在朱念的逼视下，他们掩嘴止笑，也是害怕这位大师姐找麻烦。
甘英英继续道：“于是我便要走。可是他们却不放我，还叫来其他道士，围着我们调笑取乐，让我同他们修炼中气真术，把我吓哭了。”
朱念望向空明洞天的三位法师道：“空明洞天掌门赵先生乃是帝佐国师，门下弟子凌辱女冠，岂不是给国师脸上抹黑？”
良久，那官宦派头的道士放下酒杯，缓缓起身，大步走来。
“近二十年的授箓选拔中，魁首均为我空明洞天弟子斩获，只有一次例外。那就是大和五年，庐山灵真洞天的吕岩夺得魁首。吕岩的剑法出神入化，加以所使的青霜剑乃是上古仙剑，为他锦上添花。”
说罢，斜睨朱念手中的剑。
“道友手中所执的，莫非就是吕岩的青霜剑？”
“不错！前辈一眼识出此剑，想必同它打过交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贫道汪鹤腾。”
胡灵回忆道：“大和五年的授箓选拔，堪称玄门历史上授箓选拔最激烈的一次，甚至有人说，那年的第十名若是换作往届参加，铁定是魁首。只因那年玄门所有的奇才都汇聚在一起，斗得难解难分，崇玄馆不得不将一日的剑试延做三日，就连天子也少见地驾临观战。”
汪鹤腾瞥向胡灵，见她年纪比朱念还小，见闻却很广博，抹了把胡须，点头道：“不错，当年的魁首吕岩，如今已经是灵真洞天的掌门。”
听到吕岩，朱念忿然作色，面上不爽。
汪鹤腾继续道：“而其他强者，后来不是继任掌门，便是洞天福地的柱石，故大和五年的授箓选拔已成为不朽的传奇。”
胡灵道：“据说那年魁首呼声最高的，原是位空明洞天的弟子。这弟子颖悟绝伦，二十岁进士及弟，做了五年官后才弃官学道，但只用两年间就领悟了空明洞天剑法的精髓。本来参加大和三年的授箓选拔，已能轻松通过，但他志在魁首，因此多等了一届。果然在大和五年的授箓选拔中，他和吕岩双星闪耀，轰动试场。因他有进士及第的背景，相较科举几次落第的吕岩，呼声更高。但最终却惜败于吕岩，屈居探花。如果我没有猜错，前辈便是大和五年授箓选拔的探花，有‘老汪探花’之称的汪鹤腾。”
玄德洞天弟子纷纷侧目，能够通过授箓选拔已经是祖上积德，遑论三甲人物，不由得多这位法师高看一眼。
贺宗泉和范兆心更是脸上有光，得意洋洋道：“没错，正是我们的师父。”
汪鹤腾负手叹道：“既生瑜，何生亮。人们只会记得魁首，很人有人记得探花。”
贺宗泉道：“师父宽心，徒儿定不辜负您的期望，将魁首奉在你的面前。”
汪鹤腾道：“徒儿啊，你和兆心天资较其他弟弟高，但比起大和五年的群英，只能算小角色。若说魁首，本届注定是你们金师兄，你们若能闯进前十，也就不枉为师教导你们一场。”
贺宗泉道：“金师兄是阴师伯唯一的亲传弟子，我们比不得。魁首无望，探花、榜眼我和范师弟必勠力同心，献于师父面前。只过过——”
汪鹤腾问道：“不过什么？”
贺宗泉道：“只不过刚才我和范师弟栽在玄德洞天的法师手中。虽则箓生栽在法师手中没什么不妥，但世俗只会用性别评判，说空明洞天的男人斗不过玄德洞天的女人，若是传扬出去，恐怕有辱咱洞天的名声。”
阳白焰投箸在案，大声说道：“汪师弟，贺师侄说得不错，他们丢脸事小，空明洞天名声是大。”
光头法师也拈须附和道：“若是汪师兄怕背上欺负女人的恶名，我可以效劳。”
汪鹤腾应道：“便是宗泉不说，我也要会玄德洞天的高足。”
随后正视朱念道：“大和五年的授箓选拔，我便是败在青霜剑下。这柄剑既然到了道友手中，想必道友必有过人之处。”
说罢眉毛耸动，搁在宴席上的剑嗖地飞到他的手中。
“是非曲直，凭剑说话。”
转瞬之间，汪鹤腾已拔剑出鞘，剑光顿时化作飘飘渺渺，如烟似雾的潮水，轰然涌向朱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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